林雨非霏 ♪

第三章
　　　　以為沒有以為…


　歐洲。
　在十七世紀，當時密魯菲奧雷王室有一名王子─白蘭‧杰索。
　
　因為擁有一頭銀白色亮眼的髮色，與國王和王后完全不可能擁有銀白色頭髮的基因相差甚遠，更因為他初出生，一雙媚惑人心的紫色眼瞳引來他的親生父母的厭惡。
　
　然而當時在民間流傳著一則許多年前的傳說：
　擁有紫色眼睛的人，那是惡魔的眼；
　擁有紫色眼睛的人，他的嘴吐出的話語會變成詛咒；
　擁有紫色眼睛的人，最終將會顛覆世界換成黑色的地獄。
　
　害怕這宛如預言般的傳說會成真，國王與王后驚慌不己，卻也無法下狠心殺害他，無論他長得如何詭異，那仍然是國王最深愛著的王后辛苦十個月生下來的孩子。
　更何況，白蘭也不過是個孩子。
　
　最後他們決定隱瞞白蘭是王子的事情，私下派人接了ㄧ位長得和國王相似的男孩入王室，並宣稱，那名小男孩是他們的第十位王子──正一‧杰索。而白蘭則被指認為正一的私人貼身護衛，沒有誰對這一既定的事實感到疑惑。
　
　所有知曉事實的人全讓國王下了令封嘴，否則滅九族無ㄧ可倖免。

　因此白蘭自小便以護衛的身分學習並且守候著正一。
　兩人洽膩在一起，宛如親兄弟般又如同好友般相扶相持直到正一不得不接繼王位的時候，出了亂子。

　平安而寧靜的成長，國王與王后也因此安心了下來，卻沒想到因為自己的疏忽讓全國甚至全世界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

　十八歲那年，王室裡漸漸傳出了正一要接王位的聲音。
　白蘭不疑有他，也無所謂正一是否繼位，因為他知道正一不會離開他，而他亦離不開他。卻在躲起來打瞌睡的時候意外翻到十八年前史官紀錄下的真實。
　
　原來自己才是真的王子，而正一不過是外面的孤兒。
　他只是笑笑，那又怎樣。他沒有別的慾望，只要小正留在自己身邊就好，其他都無所謂！…他讓人稱做笑面狐，正是因為他始終掛著笑容眉人猜得透他心裡─除了正一王子。
　
　但其實正一一點也不想接位。
　他寧可這樣安靜平凡的過日子，但由於王位的爭奪競爭十分激烈，他被迫面臨不得不接受事實，縱然他以表明自己願意放棄王位。
　但其他王子可沒這麼好說話，明的來暗的來全讓白蘭一人檔下，終於那些同為繼承人的王子們開始討論如何才可以先拔除正一這一眼中釘。
　
　畢竟他們的父王與母后很是寵愛他…

　最終，正一在一次、唯一一次沒有白蘭相伴的夜裡死去。
　白蘭知道消息的瞬間，怒火燃燒。什麼再也看不見，隱藏在他身上的力量因此被激發，帶著血腥的笑容，看來像從地獄走來的撒旦，不到半天的時間他焚毀了半個歐洲。
　
　最後終於因為筋疲力盡而停下了這一場殺掠。
　後來他像失去所有生命似地任由氣力消失，是一名將他救活的修士讓他相信了有靈魂轉世這麼一件事，他才驚覺自己有了新的可以活下去的理由。
　
　卻也同時發現，自己的生命以停止在失去正一的時候。
　他孤身流浪在世界各地，爲了生存，他以杰索的名義建立起屬於他自己的集團，幾乎滲透了世界各地。

　也找到過不少正一轉世的新生命，可每次卻都因為意外或者謀殺而亡。他沒放棄，直到現在…白蘭一直都用著不一樣的身分活在正一身邊，守著並且珍惜著。

　但是他無法死亡。
　也無法自殺，這些他都試過了。經一番追查後，他發現被束縛在他身上的詛咒太過古老而無從破解。縱然痛苦，但他可以以正常人的模樣生活，只是已經失去了可以輪迴的靈魂。


***

　綱吉講到這，頓了頓。
　而聽故事聽得入迷的正一全然沒有發覺不知何時來到他身邊的白蘭，「你…」，正一忽然驚覺白蘭的存在。
　
　來不及抹掉的淚水，讓白蘭用唇嘴輕輕吸允吞嚥下。

　正一看著他一臉無害不在乎的態度，總算有些明白爲什麼他會如此的在乎自己。也總算讓自己二十幾年來的夢有個交代，「爲什麼…」。

　悲傷還在持續，但卡在咽喉的聲音怎麼也出不來。

　「因為小正不會離開我的啊！」
　白蘭勾起正一流了滿面的淚水的臉，笑彎新月似一雙紫色瞳眼流洩出的溫柔與真情滲入了正一的心裡，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嘴。
　
　白蘭輕笑ㄧ聲，低頭深吻。
　他的手不安份地在正一衣服裡亂摸著，「等等…白、白蘭。」，正一喘著氣抓著白蘭那隻不安份的手，微紅的臉頰好不可愛，「嘻嘻嘻…小正好可愛啊～好想吃了呢…」，白蘭一言帶著可惜的表情停下來。

　正一紅著臉，拉正了自己身上的衣物。
　綱吉則是一臉平常樣笑咪咪地看著正一，好像剛才白蘭的曖昧的動作沒有發生過似，搞得正一臉似乎更紅了，「入江，你還有甚麼想問的麼？」
　
　抓抓頭，他正想說話。
　「我要走了。」
　煞地，雲雀霍然站起來冷冷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就離開。而那個留著奇怪髮型的男人，跟在他後面，還沒有睡醒的模樣帶著和白蘭相似的笑容完全把正一當空氣，「吶吶，小麻雀等等我嘛～」。

　然後整個人撲上去，完全忽略雲雀的冷漠。
　還有…一瞬的咬殺。
　
　「小麻雀很有精神呢！…」
　六道骸笑著。
　
　雲雀瞪了他一眼，收起拐子默默離去。
　正一忽然想起來那名前輩是個很討厭群聚的人，「前輩怎麼會出現在這種群聚的地方呀？」正一壓低聲音悄悄問。

　「今天是為了你才來的。」
　綱吉看了ㄧ眼剛剛離開的夫妻，輕笑著。
　正一突然有種其妙的感覺，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他以前認識的澤田麼？…

　「入江？怎麼了？」
　「…噢，沒事。只是想點事情。你還沒說你怎麼在這诶？還有，山本他們沒事麼？……」
　
　綱吉看了ㄧ眼白蘭，後者則是輕捏著棉花糖啣著笑意，他眼底看不透的思緒。「這個麼…我想白蘭會跟你說。」，綱吉吞下最後一口紅黑色液體，笑笑的離開。
　他身上散發著穩重的感覺，正一更確定這麼多年不見，阿綱一定有發生過甚麼事才有這種變話。等了很久，炎真看自家老婆終於有要離開的樣子，他也跟著起身。
　
　「對了，山本他們不會有事啦。還有，今晚你就跟白蘭一起睡吧。走吧，阿真。」
　綱吉笑的無害人蓄樣，嘴裡吐出的話語讓正一僵硬的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走出大廳，炎真保持沉默有些彆扭的不怎麼想搭理綱吉。
　「…阿真、阿真！」
　「幹麼？」
　「你生氣了？」
　「……」
　「呵呵，入江只是我以前的好朋友而已哦！除此之外，我跟他什麼也沒有哦。」
　停下腳步，綱吉好笑的擺正炎真的視線，很是認真的說。

　雖然在炎真眼裡無論是誰，只要接近他的─尤其是他總是強調只是朋友的人，都會變成他吃醋的對象。

　「…恩。」
　悶悶地應聲，炎真還是有些不開心。

　綱吉實在拿這個幼兒化的炎真無可奈何，苦笑了下，支開了身邊的人。他拉下炎真的領子，吻上去，雖然他知道這樣很容易燃起炎真的衝動，但是現在似乎不是講究後果的時候呢…炎真，可是他很重要的人呢。
　
　眾人散去的大廳一下子變得十分空曠，如此一來就可以知道剛剛這裡到底聚集了多少人。正ㄧ感覺到自己肩上有個重量，他歪著頭看過去。
　原來是白蘭的頭。

　「白蘭？」
　「讓我靠ㄧ下…」
　「可以是可以…可是你的手……」
　「我好久好久…沒有這樣了，竟讓我維持這個姿勢吧，我好累了…」
　似乎真得很累，正ㄧ感覺到白蘭的呼吸漸漸平穩。
　真的睡著了啊…

　輕嘆口氣。
　他可是有很多問題的說…抬頭望著擺在附近的老擺鐘，時間已晚了。沒想到已經這時間了…故不得沒吃東西的肚子，他似乎感染到白蘭那兒來的瞌睡，他也沉沉睡去。

　外面的天空漆黑一片，彼此相互依靠兩人的手緊緊十只相握。
　像幅幸福的畫。

　當ㄧ切看起來似乎很平靜，斯帕那在房裡吞下幾粒藥丸，緣來緊皺著的眉頭這才舒緩了不少。思量著現在去找綱吉是否穩當，但前後判斷事情的輕重，他還是決定過去一趟。
　
　「澤田，我是斯帕那。」
　「進來吧。」
　斯帕那推開桐木製古老大門，綱吉則是努力的從ㄧ推公文裡抬起頭。
　「那個…你等我ㄧ下哦。」
　「哦。」
　應個聲，斯帕那隨意坐在房裡的沙發上。
　
　「這麼晚了你還找我甚麼事？」
　「是重要的事，不過，澤田你這時間在這裡…西蒙Boss古里炎真不會生氣哦？」含著棒棒糖，斯帕那問道。

　提道自家情人，綱吉不得不苦笑，若不是讓他吃過好幾輪而耽誤了批改公文的時間，現在他也想好好的休息呢。
　「啊…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
　「好吧！反正也跟我沒有關係。我來是要說，下午突襲正ㄧ的幾個變種人似乎只是最底層的實驗失敗體，當正ㄧ他們回來之後，我們的隱形防護模讓人進行了攻擊。雖然我的能力不高也沒甚麼用，不過也勉強的補起了險些讓人攻破的地方了。」
　乍聞此消息，綱吉的臉黑了不少，這問題變得嚴重很多。
　　
　「那麼你打算怎麼辦，彭格列十代目？」
　「…還可以撐多久？」
　「最多只能到後天。…這樣看來他似乎是打算ㄧ次解決了。」
　「恩，這麼多次的談判與交涉都無法達成。…看樣子只剩下那個辦法了，如果他不要進行什麼人魂改造就好了…」
　綱吉皺緊眉頭，萬分擔憂地說。
　然後不得不嘆氣。
　那個人也曾是他們的夥伴，卻因為那個實驗的誘惑讓他從此走入歪道。

　「明天我會讓骸跟弗蘭過去補強幻術，並且讓人提升警覺。詳細的做法我在跟阿真討論看看…」澤田輕嘆氣，微皺的眉頭始終沒有解開的時候。
　「果然很像啊…」
　「什麼？」
　「沒甚麼…那我就先回房間了。」
　斯帕那遙遙頭沒多說，接著退出房間。

　若大的房裡回到原先的靜謐，天花板上的燈有些微暗。澤田靠上沙發的柔軟，按摩著太陽穴的地方，兀然ㄧ道黑影遮住了從上方落下的光影。
　「…阿真，你都聽到了？」
　「恩。」
　炎真站在沙發的後方，接著替自己愛人按摩著。身上的睡袍似乎還有幾低落在地上高貴的地毯上，他微闔上的眼簾明白澤田的擔心。
　「抱歉…結果還是把你們拉進了危險。」
　放鬆了神經，澤田也不過是一個疲累的平凡人。

　只是一想到接下來可能會讓他最在乎的人們陷入危險裡，心臟不禁ㄧ縮。好像連呼吸也要失去，查覺到戀人的擔憂，「放心！我們都不會有事的。…」，他彎下身子，親吻著澤田的薄唇，撬開貝齒往裡想要更多。

　「恩……」
　全心的信任，他卸下了所有防備。
　不需要連對自己的戀人也有所防備。

　「那些事情我來煩惱就好了。…我的小綱吉。」
　炎真眼底閃過一絲兇狠目光，沒讓澤田查覺。


　真要殺戮，我來就好。
　你的雙手不應該染上鮮紅的血，我的天使。

　我的職責就是守護你──還有你的彭格列。
　我──不會離去。
　所以放心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