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晚溫度太低,入江拉了拉身上的禦寒衣物,從口裡輕呼出的白色煙霧模糊了他的眼鏡,一時間看不見什麼。
「小正~」
白蘭笑著叫喚著,他手提著剛剛買的東西。
「幹麼…」
「很冷吧!」
「你在說廢話麼?」
入江有種想揍他的衝動,雖然不是第一次。
「嘻嘻嘻…手伸出來,我幫你暖著。」
「蛤?」
沒等入江反應過來,他很是大方的直接拉起入江的手跟自己的手緊緊牽著,放在口袋裡很是溫暖。因為在口袋裡不只有一個人的溫度。
入江的臉很快的像火燒似的紅起來。
他彆扭的掙扎著,「放開我…前輩。」
稱呼一出來很難讓人想像,眼前這個總是一派溫和頂著白色頭髮的美少年居然比他還大,說實話,如果不是真的看過他身分證,入江也很難想像白蘭居然還大了他四歲…
「錯了哦~親愛的小正正,你叫錯了哦~」
白蘭停下腳步,一雙眼笑得看不見。
他搖著手指,忽然間靠入江很近很近,就連呼吸的氣息都那麼清楚。
「前、前輩…」
「我應該有跟你說過吧,小正,你要叫我親愛的白蘭唷~」
…
……
「你開哪國的玩笑呀!!!」
打死他也不可能這麼叫!!…
「嘻嘻嘻…」
雙臉頰上輕輕浮著緋紅色可愛而害羞的薄雲。
他緊緊拉著帽子低下頭快步向前走。
而白蘭則笑得好不開心。
他眼神一沉,臉上的笑顏與他極沉重而灰暗的神情完全不搭。
心裡想著的卻是另一件讓他備感後悔的事情…只是…
如果可以這樣一直幸福的下去就好了…
但他沒有回頭的路了不是麼?…
沒有回頭的入江一點也沒注意到白蘭奇怪的地方。
「你在幹麼啦,快走啦。冷死了……」
入江忽然停下腳步,回頭叫喚著白蘭。
然後ㄧ個小小的聲音在入江轉身之前輕輕在空氣中載浮載沉地傳入他耳里。
「吶、小正,你剛剛是叫我名字了?」
白蘭追上他,親暱問著。
「沒、沒有啦…」
「再叫ㄧ次吧,剛剛得不算。我沒聽到~」
「為什麼?」
「因為我沒聽到呀~」
「誰、誰理你啊~」
…
……
「白蘭…」
「哈哈哈哈…」
「不要笑啦…」
「因為我好開心嘛!!!!~~」
但是夜晚似乎也不在只有孤獨的氣味了,不是麼?…
隔日一早,鬧鐘還沒有響。入江意外的早起,他揉了柔眼睛,外面的世界ㄧ片迷霧,雪白皚皚地好不潔淨。
時間:凌晨五點。
打個呵欠,正盤算著要不要繼續睡回籠覺。
手機正好響起。
「喂?」
「你猜猜我是呢~親愛的小正~」
「…前輩,請不要一早就打這種無聊的電話來騷擾我。」
「哀呀~叫錯了哦~嘻嘻嘻…」
白蘭的聲音清脆悅耳,總是那麼歡快而愉悅。
入江滿臉掛著黑線,這明明就是白蘭學長呀!!!…突然腹部ㄧ疼,難道…
「白、白蘭…」
「嘻嘻嘻…親愛的小正,你終於叫對了哦~你在幹麼呢?」
白蘭輕揉著手上可愛柔軟的白色棉花糖,嘴角掛著的依然是他腹黑(小正指責!!)笑容,但在狹長紫色雙瞳裡有著一絲,只對他ㄧ人展現的溫柔。
「我要睡覺…」
說完就想直接掛斷。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卻沒有這麼做。對呀,為什麼呢?…
「小正,出來吧。我知道你醒了,我要帶你去ㄧ個很漂亮的地方~是我的秘密哦。」
「……」躊躇ㄧ陣,由於對美麗或者漂亮的東西有點嚴重的興趣與執著,他帶著疑惑與期待的心情跟白蘭約定了時間與地點。
結果門ㄧ開,竟看見白蘭穿著有些厚重的大衣倚靠在牆邊,悠閒自在地吃著柔軟的棉花糖等著入江。他先是吃了ㄧ驚,接著很快速的穿上鞋子,「前輩你怎麼在這呀?…不是跟你說了別老是吃棉花糖麼,這樣會蛀牙啦!」
入江伸手將白蘭手上的棉花糖拿走,很熟練的用橡皮筋捆起來。
白蘭很開心的隨他,「吶吶~小正你在擔心我麼?」…嘻嘻嘻。入江臉ㄧ紅,「誰、誰擔心你啊~~」
嘻嘻嘻…「走吧!」
白蘭牽起他的手,有點小有點軟的手,ㄧ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沒有猶豫與遲疑,入江先是頓了一下,卻沒有掙脫的想法。
……如果可以這樣一直走下去就好了…不知為何,腦海裡忽然閃現這一念頭。正思考著為什麼,白蘭的呼吸忽然就這麼近在耳邊,他的聲音微弱到只有入江一個人聽得見的程度,也只有入江一個人才聽得見那個極溫柔而珍惜他的聲音。
輕淡卻深刻。
「送給你的,花。親愛的小正,我─喜歡你。」
嘻嘻嘻…一如往常的笑顏,多了一抹沒人看見的哀傷,而他就要消失。
入江睜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晴朗寬廣的天空。
ㄧ呼一吸之間,都是新鮮甜美的空氣。往下一看,並盛市早晨的美麗模樣太令人醉心。入江一時看傻了眼,回頭他開心地想分享這一切。
但身邊卻沒有誰在。
「欸,錯覺麼…」
輕推了眼鏡,無法理解自己怎麼找到這麼美麗的地方。
深呼吸,他多看了幾眼山腳下美麗的城市,心滿意足地離開。
小正…
愕然、有誰在呼喚他的名字,而眼淚不受控制地奔騰而下,「怎麼…」就連心臟也疼得無法呼吸。
有誰、曾經存在卻不在了…他緊緊抱著自己,在沒有人煙的山上,他放肆大聲哭喊。
他摸到懷中的一包棉花糖。
這是…誰的呢……
Fin.
- Mar 12 Tue 2013 18:21
[白正]呼喚我名…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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