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非霏 ♪

第五章、There was something named Love.

悄悄的，破碎在寂寞邊緣的冰冷城市
雙眼只剩下你的身影───其他純屬空白。



「我回來了…江山啊，我好餓啊！江山、金江山!!!!!~」
推開租來的房子，絲草很沒形象的大喊著。
但怎麼喊就是沒有回應，將背包隨意扔下撇見小桌上留下的紙條。

“姐，你是不是又忘記我已經是長大的人了。前些天我找到打工的事情你肯定又忘了，我不在家，晚上下班後我會直接過去學校上課。你就別擔心我了，先管好你自己的肚子吧，這麼會吃。我還真怕賺不夠你吃呢!!~哈。
江山”

看完紙條的內容，她這才想到江山都已經唸高中了。為了負擔自己學費他選擇念夜校，然後白天出去打工。…那、她要吃啥？盯著空蕩蕩的房子，她開始覺得睡覺補眠似乎會比頭痛要吃什麼來的更簡單。


於是絲草開始認真的找出被子準備好好的休息。鑽進溫暖的被窩裡，她有些滿足地嘆氣，「大冷天果然還是躲在被窩裡最舒服了…」，接著房間裡空蕩蕩的只剩下一個人均勻的呼吸聲、還有她偶爾呢喃著的名字，「智厚…」。

窗外的雪花一點一點推積成山，一陣微風輕輕吹過像是在哀嘆這被忽略的愛情。
空氣，一片寧靜。
沉默。
悠悠轉醒才發現月亮早已高掛夜空。
但掙開眼卻發現屋內一片黑暗，幾點了…不知道前輩怎麼樣了？……坐直身子，還沒有睡醒的腦袋第一個想到的竟是許久沒有出現的尹智厚，然後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江山還沒有回家這個事實。伸手摸了摸平時習慣把手機放在枕邊的位置，開始找人。

電話的那頭嘟嘟嘟了好幾聲之後，江山的聲音才悠悠傳來，只是他似乎在一個很樂鬧的地方，聲音聽起來有些不清楚，「喂，姐唷？…」
「金江山，你在哪裡？」問著她的眼睛撇下擺在書桌上的鬧鐘。…晚上十一點多，「姐，智厚哥的朋友到學校載我到他們平時聚一起的PUB啦！」
「什麼？你該不會是指宋宇彬跟蘇易正吧，那佳乙在不在啊？」絲草的腦袋頓時清醒，有些緊張的問著。
「在啊在啊，都在啊。不過好像俊表哥不會來耶…欸，姐，你要不要來呀，這裡好好玩耶。」看見兩位大哥的指示，江山點頭如搗蒜。
佳乙姐姐根本不在…但是既然兩位大哥都要他這樣回答了，有何不可！？
江山的聲音聽起頗享受的，對於他這樣一個小毛頭怎麼會有機會到上流社會的場所呀！~~~要是可以，他也要把個有錢的女孩子。…江山拿著手機默默的想著，竊笑著。

噢！差點忘記了易正哥的條件呢──把老姊騙到場。
江山揚笑，詭譎的神情不比現場的兩隻老狐狸油滑。


「姐，來啦！你不來我就不回家了…他們雖然帶我來，但可沒說要帶我回去。這地方我也不知道是哪。」江山溜轉著精明的大眼向一旁的蘇易正和宋宇彬示眼色，「…什麼啊，那誰叫你跟去了，吭？真是…把電話給易正前輩。」絲草實在被打敗，她不是不知道江山這年紀也是想玩想看看花樣的世界，只是…怎麼會跟了這兩個魔頭呀！…

江山用力憋住笑意將手機遞給早就準備好被淋狗血的蘇易正，其實他本來以為姐會要宇彬哥接電話的…沒想到會是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易正哥。
看樣子易正哥給姐的印象不是特別好呀…

「絲草啊，你找我？」
「易正前輩，我們佳乙已經被你拐跑了。現在該不會連我們江山你都想收為徒弟做下一個卡薩諾瓦吧？」她酸溜溜地調侃著。
「欸，你不說我還沒想到。看江山這年紀輕輕倒也不少熟女找他搭訕，反應熱絡。江山也不畏生的模樣…挺有潛力的唷。」想挖苦我？門都沒有。
「什麼？蘇易正，你敢！？」她的聲音立即高了八度音。
「有什麼不敢？」你又能奈我何？…就算是找佳乙也沒用，碰不巧的這主意可是你唯一可以壓制我的人提出來的呢。…誰讓你跟智厚這般呆，聰明點就用不著折磨我們…。
「你、你…」她氣的臉脹紅還有些喘不過氣，「你們在哪裡？我馬上過去。」七手八腳的換上禦寒的衣服，手上拿著鑰匙隨時都準備好要去找人，就等易正給的地址。
「不用，等一下智厚會去接你。」易正的聲音悠悠傳來，但聽在絲草耳裡卻像是雷打在耳邊似的抽斷了她的思緒。

雙腿一陣無力，方才可以火燒半邊天的怒氣一下子被人澆熄了。「…前輩回來了？」怯怯地她問。「是啊！回來好一段時間了，我想想…好像有一個多月了。」易正故意講的很大聲，此時的他可以想像得到絲草的神情是怎樣的受到刺激。

雖然有些對不起佳乙，但是不給點刺激的又怎麼才會讓金絲草這呆的有夠徹底的女人醒過來？！…雖然另一個也差不多差不多。思及至此，不由得，氣嘆的更多。
再嘆下去，只怕壽命都給嘆光光了…真的是很誤交損友。


「……已經、已經一個月了。是嗎？…那、那，我突然想到我還有事。江山就拜託你了，敢亂來你給我試試看，我不可能會放過你的。知道嗎？」腦袋在片刻才恍恍回過神，急急忙忙找了個很沒用的理由唐塞後便切斷了電話。最後幾句威脅的話語說的很是無力，令電話另一頭的易正很感到好笑。

伸手將電話交還給江山，「易正哥…我姐不會來吧。」易正點點頭，江山若有所思的看了眼手上的電話，接著抬起頭看向宇彬跟易正，肯定的下了結論。「是因為智厚哥嗎？這樣做…」江山這句話有些讓兩人錯愕，「…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我姐我再了解不過了…我也大概猜的到今天你們找我的理由。」江山細膩的心思幾乎要將他們辛辛苦苦想出來的計畫看得精光。
此刻得江山成熟的不像個孩子──他才二十歲吧，卻成熟地像三十歲的成年人…

易正、宇彬靜靜地等待江山的下一句話。
但江山什麼也沒有說只是笑著，彷彿方才被急速冷凍的氣氛只是一抹曇雲。

「這就是哥要我幫忙的事情吧!!~那別忘記答應我的事情耶！~」
江山俏皮的笑著，一下子就消失在PUB的人群中。


被遺留下的兩人相視一眼，「如果絲草也有這麼聰明的話，事情就解決了一半啊啊啊…」宇彬緩緩下結論，道出所有身邊人的心思。
要是有這麼簡單就好了唷~~~~唉，一聲長嘆。又是個無法入眠的夜…


腦海裡浮現的是那日早晨之後發生的事情…是誰先開始的她已經沒有印象也記不清楚，只隱約記得最後似乎聽見智厚那聲充滿壓抑的道歉，她不懂他為何而道歉…
再次醒來之後自己竟是躺在自己家裡面，但全身痠痛的感覺無法行動自如，這樣的不適的痛楚──特別是雙腿──令她破天荒的休息了一整天都沒有唸書。

明明自己是徹夜照顧也陪伴在前輩身邊，恍惚中她沒有記錯的是他們吻著彼此…但後來到底發生什麼事情自己卻是沒有印象。怎麼回家的她也不知道……

或許是自己忘記了也不一定，但那日的那個吻擾亂了她平靜的心湖，其實有點慶幸前輩出國去這麼久，卻也有些悶著前輩要出國的事情提也沒有提過…她輾轉從水岩藝術館中有過一面之緣的管理員口中得知。

猶記當時自己回到家後被在家裡的江山形容自己像是丟了魂一樣，整天無論做什麼都提不起勁、也總是做不了任何事。
要不是看書看到呆掉、又或者是在上課時走神…等等幾乎不可能發生在金絲草身上的事情，一件接一件在在說明了自己對前輩到底報持著怎麼樣的心態…

但、那是不可能。


好不容易回到正常的生活軌道，也終於發現了一個殘酷的事實。
……原來她的生活裡前輩早已成為她無可或缺的一環。

習慣前輩靠在家門外的牆上閉眼小小休憩的等她、習慣和前輩一起笑著、習慣和前輩肩並肩地散步著、習慣和前輩一起去接下課的江山、習慣和前輩一起評論著哪間店的東西不好吃哪間店的比較好吃、習慣留在前輩家徹夜不眠地研究課堂中不懂得問題、習慣前輩總是記得自己的習慣……好多好多的習慣，而這種習慣一旦消失了，平時的生活就像失去重心的天枰一樣歪了一邊。

或許在其他人眼裡看起來她好像沒事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夜深人靜的時候她總是失眠，會一個人捲起單薄得身子怔怔地想著許許多多和前輩一起做過的事情、回憶著前輩的笑容。


她知道自己這種行為跟思念叫做愛。
但是她已答應了和俊表的約定，不可以反悔…也沒有反悔的餘地。她不想再因為自己讓他們兄弟間的感情破壞…已經、已經有過一次了。
那時智厚為她被俊表逐出F4的事情讓她在意很久很久才舒心。


要是讓前輩知道她是這樣的一個人會不會不願意在理她、會不會感到厭惡…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只知道現在的自己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慌慌張張地她逃開了。一個人在這黑夜壟罩著首爾的時間逃開，逃到一個沒有人找得到她的地方。
至少，現在不行…現在她沒有辦法去面對宛如天使王子的智厚前輩…私心的希望自己在前輩的心裡是好的、不想讓他知道這樣醜惡的自己。




同一時間，宇彬正撥著智厚的電話號碼，只是宇彬得到的只有服務小姐的聲音。不死心，他試了幾次後終於沒辦法的將手機收進口袋裡。「沒辦法，那小子沒接。」，現在的兩人除了無奈還是無奈，計畫中得兩位主角出乎意料的反應完全打亂了他們的計畫。

此刻他們正在佳乙家裏向無法參與的佳乙說明現在的情況，「怎麼會…」絲草跟前輩的反應超過他們想像還要多，天真的佳乙還以為會像平時看到的電視劇一樣順利…沒想到真的在現實裡進行會是如此的無用。

「既然上天都這麼不給面子，佳乙就別再插手了好嗎？」易正輕摟著她用著另一種只有看清卡薩諾瓦心底寂寞的那個人才擁有的溫柔安撫著。

「…可是我的真好擔心絲草。」她將頭埋進易正溫暖的胸膛裡，無聲地淚流。

一旁同樣無助的男人擔心的卻是更遙遠的未來，胸口隱隱作痛，一股不祥的預想漸漸浮上來。而這還只是命運安排的前戲。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