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非霏 ♪

　《那日的天空，是紅色。》
　《只剩下虛假的笑容陪在身邊，聽眼淚奔騰。》

　
　輕輕嘆氣，手邊的工作暫時停止。

　「怎麼了？」
　「沒甚麼，有點累了而已。我出去透透氣，剩下的交給你吧！」
　輕拍了醫學院裡的曾經是學弟的同事肩膀，他一笑，濃濃的疲倦。
　
　接著他隨手拿了自己掛在一旁椅子上的外套離開，被留下的那個學弟除了一頭霧水之外也沒想太多，著手接著他們兩一起做的實驗。
　
　外面的街景看不膩，游走在首爾街城裡偶爾會想到那個女孩，婉如夏日熾熱而活力十足的女孩，總是帶著溫暖的笑容與他相伴。
　莞爾。
　
　路邊走過的幾個女孩忍不住停下來嘰嘰喳喳的討論著，臉頰上還有些許微紅的羞澀。但他並沒有太注意，輕輕倚靠欄杆。

　那片波光粼粼的河面映照到掛在夜空美麗的月亮，忽然間，寧靜的空氣中一爆炸聲響，一串串美麗的煙火急速竄入空中，炸開一朵朵絕美而短暫的花火。
　

　他還記得那年與她肩並肩散步的時候。
　
　他的告白，被華麗的水注與煙火的爆炸聲掩蓋過去。
　有時候他會懷疑，其實她有聽到。

　「前輩！」
　「絲草？你怎麼在這？」
　晚冬的夜晚好像有那麼點溫暖了。
　他伸出手輕輕在空中揮舞。打招呼。

　「前輩你才是吧？不是在做實驗麼？那可是水岩集團往醫療界的第一步哦！」
　絲草一如往昔的笑容。
　
　有多久沒有見到這張臉？…好像很久、又好像每天都在看。但是看見本人的瞬間，他有種莫名的安心。…很讓人意外的感覺。
　
　「放心吧，還有人幫我擋著。」
　「是噢，不過前輩…你的臉又蒼白了不少，就連黑眼圈也是。又熬了幾個日夜？」
　「還好，幾天而已。」
　「前輩，我怎麼不知道你的興趣是說謊？」
　絲草輕笑著順手撥過一片落在他頭髮上的花瓣，那是朵美麗的櫻花。
　就跟她的笑容一樣美麗。

　早開的櫻花，就連凋謝也提前了。
　
　「我？並沒有吧？」
　「呵呵…啊！慘了，江山還在等我！！他的宵夜…前輩，我先走了！你回去自己小心呀！～」漸漸遠去的身影，就連聲音也逐步消失。
　但是…好像還有甚麼還存留在她剛剛的位置上，也有甚麼…跟著她的離開，徹底消失。

　「尹智厚─你真得是瘋了。」
　仰天，他苦澀地自我嘲笑。
　爾後，他換上冰冷的面具，將人拒於千里之外。只有那個人…可以在他的心底來去自如…只因他甘心。


　離去的空位還有溫度，卻無法抹滅孤單的氣味。
　於是才剛燃上一點暖氣的夜晚，滅熄了如陽光的暖心，餘下他腳下那抹比空虛還要沉重的寂寞。






**



　冬季的夜晚寧靜而安詳，睡不著。
　批著外套，他離開韓屋，小心的沒有吵醒爺爺。

　外面的溫度似乎又下降了幾度。　
　等驚覺時，原來自己又過來了那條河旁。…是下意識的過來，還是很久之前就將這裡看做想念的地方。可以放肆地思念…

　「智厚！…果然是你啊～」
　宋宇彬從他右邊喘氣著跑來。
　身上濃濃的酒味，智厚知道他又泡在女人堆裡。
　
　「恩，你又玩徹夜了？」
　「哈哈…這麼段時間沒見你，難得見一面你就這樣念我？你跟那小妮子還真是越來越像。」
　宇彬搭上他的肩膀，模樣有點痞。
　無奈得是，就是有女人喜歡他這樣。

　智厚微微一笑，不予置評。
　他們都知道口中的小妮子是誰…。

　「嘖、對了你要去留學的事情怎麼樣了？」
　話鋒一轉，顯然是刻意轉移話題，他學著他靠在欄杆上遠眺風景，太陽刺眼的光線緩緩穿透雲層，悄悄露出臉來。
　
　「還好。」
　那清淡的口吻，彷彿說的與自己無關。
　離開──只是一個藉口。
　
　他所想要的，或許就是最後的孤擲一投。想要知道，他的離開，會不會讓那個人挽留……他知道，自己在她心裡是特別的，一如她在他心裡亦是。
　
　
　「恩、不過智厚呀……你這麼做是在冒險。」

　「我知道。」
　智厚輕輕地回答，河堤旁的道路上人與車子越來越多，在這個美好舒適的白日，新的一天重新展開，開始他們忙碌的生活。
　
　他知道…。
　真的知道自己是在冒險，只是如果他沒走這條險路，就怕他會後悔。他寧可要遺憾，也不願意一直都在後悔，錯過的就過了，那麼接下來的機會就讓自己創造。
　
　他不會反悔自己這麼做。
　絕對。
　
　「算了，隨便你了。」
　他搔搔頭有些無奈。
　無奈，也無可奈何。他又怎會不清楚智厚在想甚麼…總是那樣沉默憂鬱的他，好不容易有個一絲光線，就算是飛蛾撲火，也沒關係。…是吧？！

　「明天下午的班機，你要來送我麼？」
　不、這是錯誤的時間。
　他刻意亂報了時間，他會提前過去的。…因為他會害怕，該死的離別，他寧可自己離開。一如他的個性，沉默而寡言。

　「這是一定要的！你可是我們的兄弟啊～」
　宇彬笑咧嘴角，不疑有他。

　「恩，說得也是。」
　他陪著他笑著，這笑得比任何一個時候都要燦爛而美麗。
　
　清晨的天空，看起來有些悲愴。也許是代替哭不出來的人們醞釀情緒，人們總是需要一個排洩情緒的出口。

　濃密的白霧裡，甚麼也見不到。他跨上自己的機車，行李已經送上飛機了，但現在時間也不過早上八點多。他騎著車往具俊表家裡去。
　
　「這麼早你就跑來我家做啥？」
　俊表打著哈欠，一臉沒睡飽的模樣。
　眼角還有一滴淚水。
　
　「沒甚麼，只是想來看看你！」
　他笑著。
　
　「神經病啊你…大清早來把我挖起來的理由呢？絕對不可能只是來看我。」
　「哦，你腦子清醒了不少。」
　「廢話！聽到那種鳥理由要我不醒也難！說吧，是為了絲草？」
　
　「呵呵…」輕輕笑著，他喝了一口濃郁香氣的咖啡。糟了，他好像不能喝咖啡啊…或許又會被罵了呢…腦海出現一抹倩影又是生氣又是擔心的模樣，很可愛。

　「只是來跟你道別而已。…還有，這裡有幾封信，你幫我轉給其他人吧！」
　「那你呢…又想偷跑了？」
　剎那，俊表變得低沉而黑暗。
　那是呼風喚雨的神話集團會長，這樣的俊表或許才是真的他吧。

　「我走了…」
　沒多說，转身打算離開。
　而俊表也沒留下他。

　因為沒有誰知道，這會是他們兩最後一面。
　
　

**
　

　絲草穿梭在醫院裡，滿臉的驚慌、畏懼與擔憂。已經無法去說明心底的恐懼是來自什麼感情、已經無法找回那個總是不害怕得自己。
　她的心臟正一片片血淋淋地讓人撕裂，若說還有甚麼可以支撐她呼吸的理由，或許就只剩下手術是另一邊曾經給與她希望的醫生了。
　
　就算那是醫生們的客套話。
　她依然抱著一絲絲的希望，蒼白著一張小臉，長長的黑色頭髮亂無章法，就像她的心情。
　
　她身上白色的衣袍彷彿是嘲笑她的無力般飄盪在空氣中。
　

　電視裡的新聞聲音一字ㄧ句清楚地傳出來。
　「今早大約八點十二分，於前往首爾國際機場路上發生一場嚴重的車禍。根據目擊證人的說法，某一名男子號稱是對方撞上自己的車子而引起一連串連環車禍……重傷人員名單有許正皓、樸敏真、…尹智厚。」
　他的身體僵硬了數十分鐘。
　會議室裡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那台小小電視機，除了瞪大一雙眼之外，所有身體機能和腦子一律停擺。
　
　就連身為ＪＫ集團代表人的夏在景也無法相信自己所看見的，所聽見的。
　驚醒之後她連忙代替俊表下令去查清楚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會議終止。


　醫院裡白色的世界好像甚麼都很美麗，她突然想起與他的第一次見面。總是一身白色妝扮的人，還一度以為是天使呢。

　但是白色，原來也可以是死神的顏色。
　
　她失神地望著窗外，她的手緊緊抓進床上那人安靜的大手裡。
　床上的人持續昏迷。
　
　
　「危險期已經過去了，但是病患並沒有呈現轉醒的現象。這我沒辦法保證患者會不會醒來，如果沒有醒來的話，也許會就這麼一直睡下去…另外，患者將會癱瘓下半身一輩子了。因為車禍時，患者沒有及時逃離，所以傷到他的脊椎骨……」
　主治醫生的聲音像壞掉的錄音機，一次又一次地轉在她耳邊。
　
　忽然有隻手輕拍在她肩上，猛然嚇了一跳，「去休息一下吧！你這樣不吃不喝好些天，智厚醒來之前，你會先倒下的！」

　「…在景，我好害怕……真的好害怕，我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這麼心痛。」
　神情渙散的金絲草，雙眼裡終於有了一點焦距，雙肩一垮，她疲倦地哭倒在在景懷裡。而佳乙卻還沒來的及趕上飛回韓國的班機，在遙遠的日本機場裡急得發慌。
　
　「哭吧…好好得哭一哭，哭累了就睡一下吧。總比你哭不出來得好…」
　心痛，這種感覺她又何嘗沒有過…。

　但是，絲草呀，你可知道自己這樣的舉止早洩漏了你對那個人的感情麼？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多麼幸運得讓人寵愛呢？…她輕嘆口氣，視線停留在床上那個沉睡的人，一樣的蒼白，不一樣的意境。
　
　最痛的莫過於被愛的人不知道自己其實也愛著那個給愛的人…，直到失去了，才知道疼痛的滋味，這份愛如此苦澀。
　
　她抬起頭瞥見病房的門讓人輕推開，剩下一點小細縫，卻不難發現一抹修長的身影立在門邊，微微顫抖著。

　她的心也跟著抖動了起來，她又何嘗不是愛情裡的笨蛋呢？！…。什麼時候，她才會讓他知道自己一直愛著他，什麼時候他才會知道他對自己也有感情？…。
　
　她苦笑著，卻無力改變現況。



　


　**

　「哦，你是說真的麼？」
　她掩嘴輕笑著，房裡滿滿都是她的笑聲，但那笑聲卻令人心寒。一雙美麗的眼睛，此刻像是只剩下三分之一的生命活著以外，其餘的都隨著床上的人一起沉睡。
　
　她是在笑呀！那麼為什麼鏡子裡的自己卻沒有笑容？…

　
　「恩恩…好啊，我想他也會很開心你們來看他的。我？爺爺說我只要好好的待在他身邊就好了，其他什麼的花費他會負責。」這樣平凡的說話口吻聽起來很正常，可是聽在電話那頭的人耳裡，一點也不正常。
　
　佳乙揪著一個心，疼得眼淚要奪框而出。
　易正將她擁在懷裡，無聲地用唇語說著：別慌。

　外面的陽光緩緩照射進來，這是間幾乎純白的房間，除了生活使用的東西，例如衣櫃、冰箱…之外的東西，沒有多餘的存在。
　　
　絲草收起手機，呆坐在床邊的椅上發著愣。

　她不知道，也不會發現。自己在一個人獨處的時候會這樣傻傻地發愣著，似醒非醒地望著某一觸放空，直到有人出現在她視線裡。
　
　她才會重新戴上不讓人擔心的面具，繼續假裝自己很好。

　問題是，她一直以為自己很好，一如她的假裝而毫不知覺。這種病，持續了一年──整整一年。

　水岩集團的老會長重新回歸商場，這是ㄧ件大事。畢竟那位老會長消失這麼多年，更別說他還曾經是總統的身分。
　
　然而最大的事情，卻不只是如此。
　只有公司內部的幾名高級主管才知道，他們的年輕會長陷入長久的沉眠，住在醫院裡已經一年了。會不會醒過來，都是個問題。

　床上的人安靜沉穩地睡著，就僅僅是睡去的模樣，沒有人想像得到，一年前那場驚動全韓國的連環大車禍中，死傷慘重的名單裡有個人名叫做尹智厚。
　
　那是可以與神話媲美的水岩集團同時是前總統的親孫子，還以為已死之人，卻也跟真的死了一樣躺在床上。
　
　絲草的頭髮長了更多，披在肩上如瀑布般流洩黑髮讓微風的吹拂，輕輕地閃耀在陽光裡。絲草終於在長久的呆愣裡醒來，渙散的眼裡緩緩集中視線，她勾起一抹自以為是微笑的笑容，低頭輕吻他額頭，「我出去買個東西，馬上回來哦！」
　
　這ㄧ年以來，她從最初的驚慌，漸漸發覺一份壓在具俊表底下的感情。宛如洪水般向她襲來的驚恐讓她曾經不知該怎麼辦好…
　
　但是具俊表卻一臉早就知道的模樣，安靜地幫著她。什麼也沒說…

　一年過去，她接受了自己其實對智厚的依戀比從前更加濃厚。正式與具俊表結束彼此的感情，從而專心照顧著智厚，這場車禍正好刺激讓她從而找到心中的渴望。

　而無奈命運的捉弄，當她終於找回心中的歸處時，上天卻只留下一具不會醒來的睡王子給她，如此殘酷的希望，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醒來的噩夢。
　
　披上外套，絲草似笑非笑地與醫院裡擦肩而過的護士或醫生打招呼，他們早已習慣了絲草的表情實際上是那樣木然，刺激過大時，人類會主動關閉某些情感。
　
　房裡安靜的氣氛，像是為了回應絲草離開前的聲音，床上的人緩緩動了手指頭，眼睫毛微微輕顫著…。
　
　漫漫長夢的結束，他慶幸自己醒來了。
　在黑色的空間裡，始終都個聲音，溫柔地伴著他。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但應該也很久了，夠久的讓他對這個世界不熟悉。

　一雙迷濛的視線還沒來得及適應，他掙扎地想起身，但身體的不熟悉讓他以為自己換了個身體呢…呵呵，「我…回來了。」
　
　
　
　
　風箏的線斷了。
　卻更加接近天空，那無法擁有的天空，但有ㄧ個角落是屬於彼此的。
　
　
　






**後續**


　終於在將近半年的調養下，智厚總算是如願的離開的醫院。整天讓人規定這不行那不行，就算他脾氣好，也要給悶出病來。
　
　「好小子，你偷偷出院了也不跟我們講！」手機那頭傳來的是俊表爽朗的聲音，智厚微笑著，「反正說了你們也不能來啊！不是說分公司那兒出了個大仳漏麼？」
　
　「是啊！但也不至於說你出院我們不能去接你吧？我是誰啊？我可是堂堂神話集團的會長欸！」問題是你的驕傲不減反增，聲音裡不難聽出來，那是充滿無比自信的驕傲。
　
　智厚安撫幾句才深深吐出一口氣，「怎麼了？」，絲草的聲音從旁邊出現，她手上還提著一袋醫生交代的藥。
　
　「沒！只是被碎碎念了一會兒。」智厚笑開嘴，或許他最大的幸福就是眼前這個人，她的將來、她的一切，都可以屬於自己的、一輩子。
　
　一想這事，他就只不住笑得更開懷。
　卻惹來一旁女性們的注目與輕聲細語，看她們個個一臉紅的，絲草就受不了智厚那張會電人的笑容，雖然那是她最愛的笑容，「還笑？走了，爺爺還在等我把他的孫子送回家去哩！」
　
　小小發著脾氣，接著主動拉了智厚的手往外走去。
　外面已有一輛黑色的轎車等候，他們兩將住院時的東西全部讓人扔進後車廂，雙雙做進車子裡。

　「我睡著的這段時間，你有沒有哭很慘？」智厚抱著得來不易的幸福，調皮的問。
　
　「怎麼可能？」反正這種羞死人的事情說了也不好聽。
　
　智厚輕挑眉毛，伸出手指輕捏了捏絲草的小鼻子，「大話！我都聽佳乙他們說過了，幸好我有醒來了，不然看你以後要怎麼辦～」，他說的是絲草精神方面的病狀。
　
　醒來之後，有段時間他都得聽那幾個人輪番上陣給自己一次狠狠的＂愛的教育＂，說甚麼這樣才可以將心比心，感同身受一下絲草那一年裡的難過。
　
　根本就讓他哭笑不得。
　只有俊表很能夠明白他的立場，聽到絲草落淚或者為自己傷心欲絕，這比他直接死亡更加痛心刻骨。

　
　「還可以怎麼辦？當然事找兼差，養活自己呀～不然你以為我真的沒有你不行啊？」絲草從他懷裡坐起來，一臉別小看我的模樣，與當初他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
　
　智厚啞然失笑，「是是是～你說的都是，嗯！」
　
　「你狠敷衍哦？尹智厚，你當真以為我是笨蛋嘛？」
　
　「才沒有！只不過傻了一點，其他的還算可以啦。」
　
　「什麼話！你真的很久沒讓我念過了對不對？」
　
　「哈哈…對了，絲草呀！我問你個問題───那年，我們在橋下散步的時候，我對你說的話，你全部都聽見了？」他一改先前搞笑的氣氛，嘴角帶著一個讓人舒適的微笑輕輕問著。這個問題壓在他心裡很久了…。

　「這個嘛…我忘記了欸！你要再說一次讓我回憶一下也不錯哦！～」絲草調皮的轉轉眼珠子，拐著彎誘惑智厚將當初的話，再說一次。
　
　「金絲草…這麼久不見你還真是越來越圓滑了欸！說，誰教你的？我要去找他好好談一談。」智厚這回可真的是哭不得笑不得了，他怎麼不知道當初清純的女孩，過了這些日子，一下子就滑溜的會套他的話了？！…。
　
　「真的不說哇！…好吧！那我金絲草就犧牲一下好了────尹智厚，我愛你。」裝模作樣的金絲草，眼底閃過一道光束。
　
　她挨近智厚的耳邊，輕輕地將心底最深處的愛戀用最剛好的音量告訴他。




　
　智厚微微愣的ㄧ下，回過神後一把把絲草抱在懷裡，深深地吻著，「我也愛你，絲草。你是我此生最深愛的人。」
　
　


　
　
　如果沒有永遠，那麼我陪你創造。
　如果沒有奇蹟，那麼我來幫你創造一個。
　如果需要溫暖，我給你，只要你願意陪在我身邊，不離不棄───那便是永恆，尹智厚。
　

　我相信，你所有的一切都是那樣美好的讓我無法直視
　直到我擁有像陽光般的你，從夢裡走到我面前─────讓我擁有你，金絲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