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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草]番外_凌晨十二點、我想你。

之一、婚禮(上)

「思賢呀,快叫伯伯呀!」
智厚有點炫耀地抱著兒子站在眾人面前,這真的是尹智厚麼…怎麼完全幼兒化。
只見三位美男子俊帥的美顏佈滿黑線,其中還帶著些許即將爆發的怒氣…
「尹智厚,你別太過分唷…」
聽這口吻就知道是誰先發話。

但那個被點名的新手爸爸─尹智厚─只忙著跟兒子彌補五年來的空白。宇彬有些心不在焉地搔搔頭,像是在急躁些什麼。

易正發現他的異樣,用手偷偷頂了頂他,「做什麼心不在焉的…該不會在看允娜會不會出現吧…」偷笑著。

「嘖!別胡說八道了…我怎麼可能會在意那個兇婆娘有沒有來?」倔強地將小桌子上的酒杯裡葡萄酒一飲而盡,表現的很不在乎。

易正聳聳肩一臉無所謂樣,反正到底怎麼樣他心裡有個底…也不過就戀愛麼…有需要這麼躲躲藏藏…哈哈哈…

「嗯哼,所以在你眼裡我就是兇婆娘呀!…」允娜的聲音從宇彬的身後傳來,明明距離起碼還有五公尺,怎麼從允娜鼻腔噴出來的熱氣他都感受得到!?…
「你不是兇婆娘是什麼?這輩子真的沒有見過有哪個女生跟你一樣恐怖…」
宋宇彬直接翹起二郎腿。

蘇易正與俊表、智厚交換一個眼神之後各自抱個酒杯、孩子悄悄轉移陣地。這兩打起來可真有戲可看。

打是情罵是愛麼…頂多他們辛苦些收拾下悲慘的傢俱們。
「思賢不准看,你吃藥了沒有?走、我們去吃藥去,不然等下媽媽回來你的小屁屁就慘囉…」智厚不知道是真的去餵藥還是藉口偷跑…眼下的情況是,他們好像會禍殃魚池…
「呀!尹智厚、你給我等一下,我跟你還有話還沒有說完吶…」二話不說,俊表端起酒杯追上去,易正也以調和員的身分追上去。
雖然是假的…

「絲草呀,你怎麼就這樣消失這麼多年?」
佳乙心底忿忿不平,到底還是不是姐妹?!…這麼多年卻連通電話也沒有打過、什麼鳥消息都沒有,這是讓她怎麼睡得安穩,這幾年心底的徬徨讓她消瘦不少,讓易正瞧著心疼極了。

「佳乙、我知道你一定會很擔心,所以才都沒跟你說。怕你知道我是怎麼熬過沒有前輩的日子,只會更為我傷心。」絲草拉過佳乙的手,輕聲安慰著。
「…不可以再有下次,不然休想我理你。」
嘟起的小嘴看來像顆甜美的小櫻桃。
佳乙的孩子氣逗笑了絲草。
「當然不會有下次、你說…我怎麼可能會離開呢?」
「那到底為什麼要離開…」

「因為我需要時間、需要空白去重新給前輩建一棟房子,蓋在我的心裡。具俊表帶給我的所有一切只剩下一抹美麗的雲彩,回憶起來就像是看見年幼的自己不成熟的愛情。」,她頓下,而意識早已飄到遠方,雙眼似有若無地望著遠方,「但是智厚不一樣、那是比什麼都還要來的深刻的迷戀,卻也比什麼都要刺激、心痛。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原來已陷入其中──那名為真愛的深淵裡。」

「所以我選擇離開。而我也需要時間去承受單戀的痛苦,其實在醫院生下思賢的時候,我的身邊只剩下慧珍一個時的那種空虛真的很重,但或許這是上天對我的懲罰吧…懲罰我因為膽小畏縮而一再錯過智厚…」
絲草的聲音彷彿從遙遠的過去傳來,是那樣的幽靜而深遠…

「絲草…」
佳乙心疼著這個命運乖捩的姐妹淘。
「但是這是值得的、不是麼?」
因為害怕幸福來的太快、太不實際…
所以她還是選擇逃跑,用自己的方式等待著智厚的歸來。

「呀!金絲草!!誰讓你把那混蛋叫來的?!」
姜慧珍難得氣得跳腳的衝進房裡大吼著。
「不好麼?慧珍姊也該安定下了唷!~」
絲草回過身俏皮的眨眨眼、溫婉的口氣倒是讓慧珍異常火大…因為絲草每每出現這種小女人的口吻時,都是她大難臨頭的時候…該死,她怎麼會去惹到這麼一個女人…

「你還有什麼沒告訴我?…」
「有呀!…我跟他說了你後天生日,讓他給你送禮來家裡。」
「你說了!?你連地址也講了?!…金絲草你死定了!!!───」
慧珍簡直像是逃難的樣子飛奔此屋─韓屋。
佳乙倒是有點傻眼,聽說那是絲草的乾姐姐,如果沒有她的照顧與勸說,金絲草就不會出現在了──聽說。

「對了,你們什麼時候要辦婚宴哪?」
「這個…」絲草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下個月吧!…」隻手摸上自己的小腹,笑得如此燦爛。
「你、你們…該不會……」

天哪!怎麼有人動作這麼快…哪像她跟易正,連顆鳥蛋都沒有。
「恩,已經第三週了…」
「那不就等於是帶球嫁了麼…」
「有了思賢,這又有什麼重要的差別麼?」
絲草的腦筋越來越四次元,連思考事情的起點也逐漸不太正常…佳乙實在是讓她打敗,因為她根本無法反駁。

「是是是…到時候我們幾個一起舉行婚禮怎麼樣?」
佳乙興奮的問著,覺得如果可以一起結婚舉行婚禮共同享受許多人的祝福…那是很幸福的事吧。

「也可以。不過我們的婚禮籌備似乎告一個階段了,你們來得及麼?」
「有什麼難?」
她開口,易正也不能夠拒絕。

「說的也是。不知道允娜跟宇彬前輩有沒有這個打算…」突然靈光一閃,絲草腹黑地笑著,「絲草呀…你怎麼笑的這麼可怕…」
「你說,我們也來個遊戲怎麼樣?…」

不是吧……佳乙直翻白眼。

絲草自顧自的笑著開心,忘了自己還懷有第二胎的身體蹦蹦跳跳的跑去找自己親親小老公和兒子,萬分興奮的把在京及佳乙、易正、俊表通通招來,如此不尋常的聚會、只怕只有兩個傻子還不知情。

在聽過絲草的計畫之後,所有人萬分有默契的將視線掛到宇彬身上,半响他才後知後覺的感覺不太對,「做什麼?…」
心裡毛毛的。

接著他們整齊的搖頭,視線重新落在允娜身上…
「盯著我做什麼!?…」

「嘿嘿嘿…沒事!!」
是的、只有最後兩個字最大聲……嘿嘿嘿。

雖然總覺得有什麼事情,但之後到也沒事。
頂多眾女士們會架著韓允娜去挑選禮服;眾男士們也相同的架著宋宇彬陪同策劃著婚禮的東西及禮服。

於是在婚禮開始的最後一日,女士們在離開允娜家門前千叮嚀萬叮嚀:「一定要記得穿這件唷!這是我們辛苦幫你挑來的!~」
「好好好、我都記得了。講了快半個多月了,我能不記得麼!?」
耳朵都長繭了!…放過她吧。

至於男士們…
「我們今天來個不醉不歸!~~」
對、興致最高昂的向來只有具俊表。
易正同智厚兩面有難色的回答:「俊表,明天要辦婚禮了。今天還是不要喝多比較好…」,易正使了使眼色要宇彬幫著勸。「對呀,具俊表。明天可是很重要的一天呢~」
乍聽這話,具俊表連忙把酒杯放下,「對啊,明天很重要。宋宇彬你應該不會讓我們三兄弟失望吧!?」
怎麼好像有弦外之意…宇彬案想著,雖然有這種感覺,但是具俊表是個神經比電線還粗的傢伙,所以宇彬自然就沒有想太多。

「是是是…我可是宋宇彬吶!時間不早了,你們再不走,我都要讓你們幾個的準老婆給念死了。」回想前幾次因為聚的太晚,酒也喝的亂七八糟,結果在眾位老婆大人分別將自己的老公默默領回去之後,隔天一大早頭分明還劇烈疼痛著就看到韓允娜殺氣騰騰的跑來他家碎碎唸著。
他的頭真的要炸了…

「你該不會還在記著恨吧?」
其實那也是他們的計畫之一…哈哈哈。

幾個那男人互相看了眼。
心底了然。

「你說的。那明天記得穿我們給你挑的那件吶!…聽到沒有!?………」
具俊表的聲音迴響在宋宇彬家外的小小迴廊上。

  真是的這幾個…怎麼突然間變的這麼婆婆媽媽…宋宇彬很是無奈。

 
  「欸、你們說,他會不會發現呀?」
  具俊表吃吃的笑著,,模樣挺白痴的。

易正失笑下,「你到時候別出皮漏誰會發現?嗯?」
智厚偷笑著。



之二、婚禮(中)

白色的禮堂,美麗的花瓣輕輕讓風吹搖著。
安靜而神聖的禮堂裡,所有人都屏氣著等待新娘們的出現,站在最前方的新郎也都很緊張,但心底卻都是靜謐而幸福。
看看他們臉上的笑容比什麼都要來的耀眼。

終於,大門被緩緩推開。
走在前方的伴娘韓允娜毫不遜色地走在陽光照射著的紅毯上小巧可愛的她令宇彬目不轉睛。宋宇彬的失神,在旁的幾個兄弟怎會不知道呢…偷偷笑著,顯然的他們的計畫已經慢慢來到最後階段。在京、佳乙魚貫而入,而絲草走在最後。
三位美麗的新娘的嘴角笑得收不回來,大約也不願意收回來。
望見自家老公投射而來的眼光,她們也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麼。

當他們一一挽上對方的手站在神父面前,「不管什麼時候你都願意麼?」剎那,允娜竟跌落了階梯,宋宇彬自然是衝第一個接住她,「沒事麼?」
緊張的神情與口吻及曖昧不己的動作,讓允娜跌落了由宋宇彬張開的柔情,張口想說沒事、吐出的竟是:「…我願意。」
「什麼?」
這下子換人傻眼了。

「啊哈!~這是證詞唷~神父,這樣他們也算是夫妻了吧?」
在京整個人跳起來,開心到一個不行。
只見神父笑的也很賊,輕輕的點頭。

接著俊表便讓人變出多準備的一對婚戒,這婚戒可是當初拖宇彬一起去找戒指時見宇彬頗鍾愛所以特別讓人把它包起來的。
「那、都給你準備好了。該你說了…」
俊表雙手抱胸一副等著看好戲的樣子。

宋宇彬先是愣了,接著才笑了出來。
還在想說怎麼會讓他和她穿的這麼像是新娘新郎的禮服呢,原來是都計畫好的,連他爸都請來了。現在更直接,戒指都有了!?…。
他抱起允娜,「我願意。一輩子都願意,要我這樣委屈你一個女人,恐怕有很多粉紅知己要哭死了。」語罷也沒留時間讓她反駁,深深一吻住了允娜的小嘴。

大概是知道這輩子都要讓他宋宇彬吃定了,從開始的掙扎轉變成了兩人的親吻,她勾上他的脖子,一時間也忘了自己在哪。

等回過神,耳邊已經是滿場的掌聲還有另外三對夫妻的調侃。
噢、錯了。
嘻嘻嘻…已經有人先偷跑了唷。





智厚不喜歡跟人分享絲草這美麗的模樣,於是趁著亂一把抓了絲草的手偷偷離開了現場。「前輩!?」絲草叫喚著。
「親愛的,是不是該改口了呢?」
他笑著問道,啟動引擎。
關上車門,絲草讓智厚的這聲"親愛的"嚇得臉上兩朵霞紅更深,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感覺到絲草的彆扭,智厚等不及地偷吃了口他可愛的老婆。
「我很期待你怎麼稱呼我…」悄悄地,智厚附在絲草的耳朵邊低聲道,他魔魅的嗓音誘惑著絲草的腦袋,如此平凡的話從他嘴裡說出來竟如此有著魅力,從沒有聽過他這麼對她說話。
很快的,絲草只剩下熟透的臉任他擺佈、並且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智厚得到他所想要的效果,有點小小滿足的轉正身開車。
然後,他聽到了絲草小如蚊蚋的聲音怯怯地喊了聲:「親愛的…」


一路上只剩下智厚開朗的笑聲。


恩。
今天天氣真好…哈哈哈哈。


之三、婚禮(下)

「老婆。我們兒子去哪了?」
智厚從絲草身後環抱住,頭頂靠在絲草的肩窩裡,貪心的汲取她的甜蜜她的香氣。
絲草就這麼讓他抱著,手上的工作還在持續著,「思賢說要出去下等等就回來,你女兒還在睡麼,該叫她起來了,這懶睡蟲…我們等等去給爺爺上墳吧。」
絲草靜靜地說著,智厚整個臉都窩進她的背,接著她只聽得見智厚輕悶一聲,於是她只得笑下。提起爺爺,他們也只能懷念。

這是第十五年,爺爺的忌日。
又一個十五年,爺爺離開他的時間。


絲草將手上的泡泡沖洗掉,回頭面對著他,「我們都在,我們也都永遠會是你的家人。所以不用再覺得自己是孤單的了,知道麼?」

「…恩。」



有些事、有些話。
只能用感覺。


只那麼瞬間的悲傷,家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智厚走去接起,絲草自然是回頭繼續將家務事結束。「你說什麼…」這麼一句話,吸引了她的注意。幸好碗盤也洗好了,脫下圍裙走至智厚身邊抱著問,「怎麼了?」

「…柳室長打來的,說我、我、我ㄧ個未曾謀面的阿姨死了。」
他感到喉嚨是那樣的乾燥又無聲。

他還有家人?…為什麼從來就沒有人告訴過他、為什麼她從來就沒有來找過他…絲草見他這般痛心,她的心也跟著他絞痛著。
「智厚…我們去看看你小阿姨吧。」
絲草握緊他的顫抖的手,她明白此時的智厚就像個孩子般無力。

「恩…」



思賢從外走了進來,正好瞧見父母兩親密的抱在一起,這些年他有了個爸爸,也了解他爸對媽媽的依賴。
換句話說,他已經是見怪不怪了。「…爸媽,還要抱多久呀?」
時間穿梭的速度快得像是一轉目的瞬間。

尹思賢已經從最初的小孩子模樣成長到了初中生的模樣,將近一百七的身高快逼近他父親還有他與他父親簡直一個模子出來的俊美外貌自然成了不少少女心中的天使。
是的,另一個天使。

此時的他其實只對自家的父母還有他特別疼愛的妹妹─尹智賢,實在無可奈何。想起自己的妹妹,思賢的笑容更深。

他的妹妹,從出生後就特別讓他寵著。
沒有原因的只想要寵。

頂著一張可愛的小臉嬌小的身體,還有絲跟媽媽相似的氣息及不放棄的個性實在讓他憐愛不己…


「思賢,你回來了。去叫你妹妹起床,我們今天要去看爺爺了。」
絲草頗習慣自己兒子這樣的口氣,剛開始的不適應也都讓智厚堅持不放手的改變了。
反正又不是在外面,也就隨他去了。
漸漸的她也不會臉紅了。

「恩,剛剛我在家門外看到兩個奇怪的人。可能是找老爸的吧。」,思賢心不在焉的提起,接著一個勁的往妹妹的房間走去,「我已經跟他們打過招呼了,說是要把這東西給老爸,我就先把東西收進來了。」突然想到似的,他又走回客廳將手上提著的紙袋擺在桌上。

智厚與絲草相互望了眼,並且將紙袋裡的資料取出,是遺囑。
智厚努力平靜自己的情緒,什麼也沒有說安靜地閱讀起遺囑的內容。絲草也跟著他細細瀏覽著遺囑…她深深望了眼智厚,傾身抱住他。

沒有說話,但他怎麼不知道自己的妻子對他的憂心。

「…我沒事。」
「恩。」


一家四口來到了水岩公司門口,思賢大致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於是他帶著智賢向父母表明不進去,「我們會在這附近逛逛,等你們回來。」
「哥,爸媽要去公司我們不去麼?」
智賢一身小男生裝扮,俏麗的短髮襯托出她的活潑與亮麗的大眼,那是遺傳自他母親的眼睛。
「不是跟你說過,不要老是這麼穿?」
「你管我。我喜歡這樣又沒關係,爸媽也沒有意見。」
智賢倔強的與她哥哥槓上,縱然知道她哥有多麼的寵她,但心裡有個柔軟的地方就是不喜歡他這樣對她。

用這種溺愛的方式寵著她。

說也說不清、
理還亂的、情感。


智厚與絲草要很久很久以後才發現一個很殘酷的事實。
但、現在他們只當這是兄妹的鬥嘴沒有在意。



辦公室裡,沉重的氣氛不停地環繞著。
許久,智厚才緩緩開口,「為什麼…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們從來就沒有跟我說過。」銳利的口氣深深地將他心底最疼痛的部份悄悄隱藏起來。
「這是尹老前輩的指示。」
柳室長伴著朴室長兩人的雙手扣牢著。
彷彿這樣什麼也都不再畏懼。

「就算是我爺爺的指示,於情於理你們都該讓我知道我有個阿姨。不是麼?」
更何況,你們也很明白他是多麼的渴望有親人…

「會長…我們沒有說的理由還有一個。」朴室長頓下,望了眼柳室長,「是那位小姐不願意與你聯絡。但是你也不是沒有見過她…」

聞聲,智厚只得全身一震。

「還記得數年前,你曾經在某間小店遇到一名眼盲的小姐麼…」智厚點點頭,轉眼從無法理解中他知道了也明白了他那位阿姨不願意現身的原因。
今天絲草身上穿的正是那天他意外得到的白色服飾。

「…我想我明白了。」
他讓他們離開。

沉默了好陣,才抬起頭對上絲草始終沒有移開的目光。
瞬間他更是明白了,自己的幸福與幸運是多麼的不可求。

「絲草,我跟你說個故事。……」




有些事,或許有著強烈的欲望想知道。
但是原來就是有些事,你不知道的話,那會是一種幸福。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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