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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這是真實的吧…

醒來吧、
從美麗而幸福的夢境離開,然後開始尋找吧…
覺醒的意義。


那個地方、那個人,他向前踏了步,像是突然想到似的,他抬起頭隻手遮著陽光大列列的照耀著他冰冷的臉龐。

湛藍的天空翱翔著美麗的生物,而白雲稀疏地飄盪在整片晴空中,他身邊幾株含苞待放的花兒輕輕搖晃著,滴在上頭的露珠像珍珠似的珍貴。
難為他這麼早起,可一顆心也隨著那群往南方翱翔的鳥兒離開、回不來…。

他不在歐洲,而是選擇距離韓國不遠卻也說不上是近的中國北方自我逐流。離開之後有多久、他的愛情也隨著那不知名的數字以倍數成長。雖然很久之前就知道自己放不開也放不下,但沒有想過竟比他想像的還要嚴重。

帶著一個背包,他默默無名地朝著許多沒有聽過沒有去過的地方,一步一步流浪著。他沒去動過銀行裡的存款,因為他知道他若有什麼舉動,很快的就被在韓國尋著他的人發現。他還不想回去…至少不是現在、也不能是現在。
頂著另一個名字他換名改姓李慕。
帶著濃濃的韓國口音他偽裝成中國人,一個人帶著寂寞與思念的背包流浪在他鄉異國,許多他在外交到的朋友們對於他的身世感到好奇,但一個個身陷在他隨意談起的一個愛情故事…

「李慕呀,你說的這故事是真實的吧?」
智厚笑笑倒也沒回答,從包裡取出他怎麼也無法離身的小提琴──是他為初戀而傷、卻也是他與她相遇的契機呀!───冬天深雪裡,他像個會發光的燈泡吸引著許多來來去去的外國人為他飽滿著悲傷的愛情曲調、駐足。

然後,自柏林悄悄的離開。
他不是故意消失、只是他需要點時間…
需要一個人的空間。


床上躺著個人,有點隆起的肚子正唱著新生命的搖籃曲。她掙扎著想要醒來、掙扎著要張開眼,在昏迷的這段時間她不是完全睡去,半睡半醒間她也明白自己發生什麼事情。

「傻孩子,怎麼就不懂得呢?…別在這兒逗留了,這不該是你要的。你若真知道你要的,就放手去吧!…絲草呀,幫我把那不孝孫好好的找回來痛罵醒吧,他比任何人還要纖細的心靈呀,已經失去太多…記著了呀……」夢境中,絲草恍神著聽見爺爺的聲音飄來,那聲音卻比任何一個聲音來的遙遠卻又那麼的清晰。

她無法言語,伸出手渴望抓住他一雙滿是皺紋長繭卻溫馨的大手…「怎麼就是放不下心呢…孩子,我只能幫到這了,接著你就隨著你的心去走吧。」

明明撲了空,但絲草扎扎實實的被人拉了下,剎那──她打張雙眼坐在床上,她醒了。確確實實的醒了,她眨眨眼看清了四周的模樣,許久沒有睜開眼睛好好看看她生活的這個世界,一時間有點無法適應。

很不穩定地她移動著自己的身體,但全身卻讓有的沒有的線限制住了行動。
她一不作二不休直接拔掉身上所有的東西,不理會一旁響個不停的醫療機器,她像個初學走路的小孩,倚著牆她慢慢來到廁所。

面對無法行動自如的雙腿她更悶的是怎麼自己的肚子似乎有點突起了呀……
變胖了麼?…
不、…她笑著,腦海浮現了在沉睡時聽見的內容。

凌晨十二點,狂熱在研究裡的允娜專注地觀察許多實驗結果與研究的東西,倒是忘了自己帶著個拖油瓶很久很久,也將這名大帥哥晾在旁邊很久很久。
許多小組裡的其他女性同事經常是對著宇彬竊竊私語,但都不離帥這個字。在這裡他荒廢了四個小時無聊的時間卻沒有想要離開的念頭,他也不知道是哪裡不對,就算有事要處裡,他竟也習慣地在沒事的時候就跑來找允娜吵架,順便殺殺時間。

「大姐,不好了!金小姐房裡傳來了機器斷線的聲音…」允娜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接起內線電話,連話都沒聽完,她就丟下了電話衝出研究室往絲草的病房飛奔而去。

在一旁無事的宇彬撇見他神色古怪的跑出去,他沒想太多也跟著過去。


一把推開房門,病床隨即入眼,上面空蕩蕩的讓她心跳加速,她跑過去東看看西看看就擔心自己漏了什麼,「噯唷…」絲草正從浴室裡邊出來,但一時間沒走好,光著腳丫子讓水給滑了下險些沒有跌到地上去。

絲草眼明手快地抓牢了一旁的扶欄,還好沒摔到…「金小姐,我來幫你。」允娜走過去忽略了跟在她身後來的宋宇彬,一把扶起已有三個多月身孕的絲草小心翼翼地來到床邊,「你是?…」,絲草歪著頭回想著…坐定後不知怎地她的手下意識地放在腹部。

「金小姐你可以記得所有在你昏迷前的事情?」
「恩。」她不可能忘記,也無法忘記。───那些是苦是甜是酸的回憶…

「那麼你知道今天幾日嗎?」
「我不怎麼有時間概念…」
「呃……那你對於自己出現在這意外嗎?」
允娜有些汗顏,怎麼有人會這樣回答…
「恩,不意外。另外我還知道你是韓允娜,我的主治醫師。但是我不懂得是,我怎麼了?」絲草一番話差點沒讓允娜撞上一邊的玻璃。

雖然是玻璃,但那也是強化過的,還是會很痛…

宇彬從過度發楞中重新拉回神智,他走過去,「絲草妳醒了?…」絲草轉過頭,「HI,宇彬前輩。」絲草微笑著打著招呼,不過在三更半夜這樣打招呼還挺奇怪的…「你沒事了?」,絲草搖搖頭,「我不知道,這要問醫師了。」

「你怎麼還在這?」
允娜輕柔著額頭上的小傷,睜隻眼閉隻眼問。
「你…該不會無視我好幾個小時吧?我ㄧ直都在你的研究室裡耶…」
「欸!?有這回事…好吧,可能我真的沒有注意到你吧…不過,既然金小姐醒了,應該也餓了。要不去吃些東西?」
其實她的目的只是需要一點點跟絲草相處的時間想知道關於她昏睡時似乎有些超乎意料的事情發生…
「好啊,不過我好像沒辦法想以前那樣行動自如耶…」她無奈的說。
允娜把宇彬推出病門外,「這沒問題,不過你得先換套衣服。你先給我出去,等弄好了自然就會開門…出去!~」,宇彬還來不及發話就讓允娜推出房門。

「雖然說要幫你換衣服,但是我還是有點問題沒有問到…。你說你知道我是誰?怎麼知道的?」
「…說我是在昏迷、沉睡,但有時候你們說話的聲音我卻可以聽見,所以還勉強可以拼湊的出來你應該是韓醫師,畢竟這時間──」絲草回頭指著落地窗外可見的黑暗夜景,「我想應該是在休息時候,也不會有什麼奇怪的人出現才是。」

「也是!…那麼你醒來是?」
允娜愣了下,傻笑著。

「這個呀…恐怕就沒辦法回答了。」
因為她也說不清。卻明白爺爺的用心…微笑裡淡淡的幸福。

允娜譙著她這模樣,她也戀愛過也明白那是什麼樣的一個笑容。於是她收起醫師的身分,「現在重新自我介紹,我的名字是韓允娜。」絲草有些不明所以然。
「現在起,我下班了。所以不是你的醫師,而只是個單純的朋友!~」最後她還俏皮的眨了眼。

絲草本來有些沉悶的情緒讓她這麼一個小可愛的動作逗笑了,「嗯!~」

突然門外傳來幾聲敲門的聲音,她兩女人互看了眼明白是門外某個等不及的傢伙在催動作。「唉…男人……」允娜重重探氣很無奈的做個鬼臉讓絲草險些笑開聲音,她這副情場老手的表情實在逗笑了絲草。

「快點吧,反正我也餓了。」
「恩。」

語罷,允娜不知從哪變來把輪椅並且先替絲草換上比較輕便的外出服,等一切準備的可以了,這才開門。

「呀?!」
沒有料到的是,甫一開門看見的不只有一個宋宇彬,而是所有人都到齊了呀!!?───

佳乙激動的衝上前去抱著,「絲草呀!!」嚇得絲草沒把輪椅給坐翻了。「佳乙呀!這麼段時間沒見你變的這麼愛哭怎麼可以呀?」她像個大姐姐那樣輕輕安撫著喜極而泣的好姐妹。

「可不是呢,絲草呀你不知道佳乙為你不知道哭掉了幾大桶的淚水了…」
在京緩喊走來也加入抱抱行列。
絲草無奈,會那樣也不是她願意的…

「金絲草,你可真不是普通的會折磨人呀!~」
易正雙手環胸吐露真情,不是──是說出心裡話。
「易正前輩,好久不見。」
佳乙放開差點讓她勒的沒氣的絲草,她一一巡過三更半夜還為她趕來的朋友們。最後將視線留在沉默的俊表身上,所有人都憋著氣看著這兩人。

絲草有些費力的站起身,一拐一拐地走到俊表面前看著他,接著用力地將她抱著。「我回來了。」───作為朋友的身分,我從沉睡中醒來。

俊表的身子微微一顫,繃著的一張臉線逐漸柔軟了下來,笑了起來,「…歡迎回來。」───我的初戀、我的朋友。
是釋懷、是放手…這麼段日子,不長但也稱不上短。
他明白了愛情多種面貌的其中一樣───叫做釋懷、叫做祝福。

於是,現在他可以接受絲草離去的事實。
也可以承受絲草重新以一個新的身份來到他身邊,因為還有種情感叫作包容。…


但總有一絲的忽略──不是刻意的忽略,卻造成實際的傷害,另一個用不同的方式愛著他的女人。縱然她這些年來照著自己的意識過活,卻始終揮不開他具俊表給予的寂寞。

在京咬白了薄唇,沒人發現她使勁地忍耐。


「笨女人,你還想貼在我身上多久?」
俊表挑起眉梢,自負的神態讓絲草似乎看見多年前在神話高中第一次遇到的那個具俊表。她莞爾,「誰想貼在你身上了?」她馬上跳開來,一臉誰稀罕了的模樣。

重新坐回輪椅,她的肚子很不爭氣也很老實的“咕嚕咕嚕”兩聲。搞的本來有些嚴肅的氛圍隨即碎裂,大夥笑開來,其中又以俊表笑的最大聲。雖然可以理解了絲草的離去但並不代表他可以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接受所有失戀帶來的傷痛。

至少還沒有辦法睜著眼看著自己愛之深切的女人幸福的模樣…他沒有這樣的胸襟。
還沒有…。

「行了行了,在這大半夜的是可以上哪去吃東西呀?」
允娜插嘴問道。

說實質得,她也沒料到宋宇彬大半夜的竟打電話給所有人,除了絲草的父母還有前幾日上飛機離開韓國的具俊熙。
更沒有想到他們可以為了絲草大半夜犧牲睡眠跑來陪伴著她。


其實她是感動、又是羨慕的…至少她還沒有遇到可以這樣為彼此付出友情。


「你腦袋是裝什麼來著的,好好記下我們是怎樣的身分吧。這時間怎麼還有什麼弄不來的東西?」宇彬受不了地翻白眼,順手敲下允娜那不知是天才還是天兵的腦筋。

「你才是吧!?絲草現在還算是病人,怎麼吃的了那些精緻豪華的高級餐廳?…絲草呀,不如來我家怎麼樣?我給你炒幾樣簡單的菜吃,你現在真的不適合吃那些高酵素高油脂的東西,還是清淡點比較好!」允娜沒理會宇彬在一旁跟她的抗議,自顧自的跟絲草討論起來。

絲草兩隻眼低溜溜的轉載所有人身上,看著他們以她為中心站成的小圓,她都暈了。哪還有力氣去想要吃些什麼…「…你喜歡就好了。」雙手舉白旗投降,現在她實在是真的很餓了,有東西吃什麼都好。

「可是、韓醫師…」
「允娜、叫我允娜就成了。」
她打斷佳乙的對話堅持著。──現在她只是這些人的朋友,而不是醫師。
「…噢,好。我是說,現在過去你家裡不會不方便嗎?都已經是三更半夜了……」
她偷偷呵欠下。
「呵呵!當然不會,只是有點小就是了!~」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麼我們就不客氣的過去打擾了。」
在京大剌剌的搭上她肩頭,笑嘻嘻活力十足的也確實不客氣的──接下她的邀請。


「我今天有開車來,等等你們就幾個做一車好了。」,在京指著現場唯一的三個男人發號司令著,「然後,我們幾個女人坐一車就好了。OK?」她飛快的掃過所有人,自問自答的功力也不比當年來的弱。

很顯然的,事情就這樣被決定好了。
俊表雖然很想抗議為什麼是她決定、發號司令…但一看見絲草那張病厭厭的臉,什麼情緒都散的精光,唯一剩下的還是空虛及一點點的傷痛──。

「OK!~~~那就出發啦~~我的肚子也餓了…走啦走啦,別在浪費時間。」
在京的行動能力也還是一樣的快速。

絲草讓允娜推著,佳乙撇下易正一個勁地嘰嘰喳喳對著絲草說。俊表跟在京兩走在最前方拌著嘴比大小聲。
而允娜也時不時的加入加入佳乙的話題,倒是易正這回不介意讓佳乙甩到一邊,手插在口袋裡隨著宇彬兩走在最後頭。

一群人就這麼嘰嘰喳喳浩浩蕩蕩離開醫院。
很不容易才還醫院一個安靜沉默的夜晚,就連路燈也感到疲憊…這幫人真不累呀。



雖然有個金絲草平民,對於允那會住在怎麼樣的房子裡他們幾個倒是很有心理準備,不過並沒有想到允娜住了個有頂樓的公寓。這樣的房子也算不上是平民房呢…

「允娜,看不出來你家可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耶!…哇!還有頂樓耶,我上去看看。」在京一進到允娜家中很不客氣的就往裡邊跑,「等下!你們的鞋~要脫啦…」接在在京後邊,除了同為平民的絲草跟佳乙兩之外,其他人一應像在京那般穿著鞋就走進去。

這點倒是讓允娜很是無力…果然是有錢人呀!……明天又要回來拖地了。

「啊啊啊!對吼…不好意思呀~」
在京緊急煞車,小吐舌頭抱歉著,並且也拉著幾個大男人跟她一起回到玄關將鞋子脫了。
「沒關係…你如果要上去看看的話,門邊有雙室外拖鞋可以穿。」允娜朝消失在眼前的在京喊著,「允娜呀,走吧!我們趕緊去炒幾道好吃的家常菜給這幾個沒怎麼在吃家常菜的有錢人吃吃吧!~」佳乙勾上允娜的手便往廚房去。

絲草獨自一人努力倚著牆壁靠自己的力量一步一步緩緩進到允娜家裏,俊表與易正等人一起走在前方幾個人談論著剛才就在車上的話題。
突然間,俊表停下腳步回頭看著絲草,他一個箭步往前接住險些跌倒的絲草,「沒事麼?…我幫你吧!」俊表扶起她關懷道,這樣的關懷語氣讓絲草暫時愣了一下,隨即回神。「欸?…謝謝你,但是我想靠自己的力量,所以還是我自己來就好了。」

她沒讓佳乙、允娜或是誰幫她,就是要自己來!
怎麼說也是自己的身體,這種復健靠別人幫忙雖然還是可以,但是如果是靠自己的力量的話應該會好的更快吧…

絲草笑著很空虛、如同智厚那經常笑著的模樣,失去生命。
俊表停在空中的一雙手失去絲草身體的溫度,看著她沒了氣力的笑容。他剩下可以做的也只有釋懷,許多年前,智厚為了他的愛情為了他的任性總是一次又一次將絲草帶到她身邊親手將絲草的手交到他手上,是他自己放開再放開那隻他說要永遠一起的手。

俊表站直身子,亦步亦趨地陪在絲草身邊就擔心她又跌倒。
現在,輪到他為智厚做些什麼了…

「俊!~我們去弄幾罐酒來吧!難得有這機會,走吧走吧!~」
在京蹦蹦跳跳的把俊表拉走,心底是不是還對他有著期望…所以愛得深了、忌妒也難以忍受。

「呀!~具俊表,你們快去快回呀,慢了我們可不給你留菜的呀!~」
宇彬語帶威脅地揮著手。

絲草見他們要出去買些解渴的,於是也回頭吩咐著,「呀!具俊表,給我們幾個女生帶些果汁回來!~聽見沒有?!…真是的,在京不知道會不會忘記我現在不能夠也不會喝酒呀?…」好不容易來到客廳,絲草謝絕宇彬與易正的好意堅持要自己走到椅子邊。

「你還真夠固執的!…」
「難道你是第一天認識我麼?」
「也是!哈哈哈…」
易正與宇彬一唱一搭的陪著絲草慢慢來到客廳的沙發,廚房裡傳來一股香味惹得絲草的肚子很不客氣的叫著。

「…嘿嘿嘿。」絲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哈哈哈,大胃王餓了,我去看看好了沒有。」宇彬起身往廚房去,易正笑著回頭,「絲草呀,你真的都沒事麼?」

「…也許吧。」
「智厚他…」易正並沒打算瞞著絲草在她昏迷這段時間,關於智厚的事情,但絲草突然打斷他的話。「我知道,我都知道。他消失了…早在我昏迷的那夜起你們就不停幫我找著他,可就是找不到是麼?…沒有關係的,過去是他守著我等著我,這次換我守著他等著他。至少我知道他會回來,這就夠了。前輩,你知道麼?我現在才找到生存在這世界上的意義是什麼,所以我希望至少在我可以做的事情範圍裡多做些…」她說的很平淡。

因為愛,所以她体會到愛情並不一定要在一起。
而選擇等待的那個人,也不是因為膽小懦弱──只是不願用愛的名義束縛著真心愛的另一半,與其愛的那麼變相,她寧可對自己殘忍也不要這樣對智厚。
更何況她愛上的,是受過傷無法飛翔的那個他…

「所以前輩,我很好。真的沒事了…我也會要佳乙別老是擔心著我而忘了你還有你們的婚禮。」絲草打趣道。易正來不及說些什麼,佳乙和允娜翩然來到客廳,宇彬則是跟在他們身後做苦命郎將女人們做的菜餚一盤盤端出來,「少擺張臭臉,誰讓你進去廚房打擾我們了!…快去把東西都給拿出來,別跟我吵,現在絲草還等著要吃東西呢!去去去…」允娜接下動作慢吞吞又不甘心的宇彬手上的菜餚,接著把他推回去廚房嘴裡還不停嚷嚷著要他動作快點。

別說是絲草餓了,其實幾乎一天沒吃東西的允娜也餓了。

最近吃最好的就是上回讓可怕的俊熙姐姐請的那餐了,後來也有再與那位姐姐來往,逐步地她可以理解最初俊熙那樣給人壓力的原因;是因為躺在病床上的絲草對她來說已是家人了,是很重要的家人,所以才會這麼的壓迫。
那也不過是因為擔心呀…

終於等的東西都準備好,所有人都坐定了就等著絲草開菜,「為什麼要我開菜?」她有點莫名奇妙,自己不是很特別的什麼人,怎麼還讓自己開菜呢!?…
「今天是因為有你、也是因為你醒來,這頓飯可是特別因為你才產生的。所以你開菜吧!~」允娜說的很對也非常的理直氣壯、故此並沒有誰反對。
怎麼說她說的也是事實呢!~

「唔…那我們不等在京姐他們回來麼?」
「沒關係啦!剛剛就跟他們說過了要趕快回來了,慢吞吞的沒吃到就算了。」宇彬不在乎的說著,剛剛進廚房看那兩女人弄得有模有樣的,聞著香味環繞的食物時在忍不住他就偷吃了幾口,那完美的味道刺激著他的味蕾,到現在還很意猶未盡。

「好吧!那麼我就不客氣啦!~~」
語罷,絲草還當真一點也不客氣。一下子就吃了兩大碗的飯菜,其他人看著她這麼會吃實在是…只有搖頭的份。

宇彬更意外自己隨口說說的玩笑這下子可真要成真了…他的眼神輕輕飄到絲草身上停住,可也就這麼幾秒鐘的時間而已,其他時候他發現自己竟然挺在意那個可以跟他吵架吵上兩天兩夜的女人。
這女人的手藝挺不錯的…他暗想,手上的筷子與湯匙也沒停下。

從外回來的俊表與在京看見一桌的飯菜只剩下沒有多少,俊表直接將手上的東西丟下衝去找兩個兄弟算帳。
「你們兩個,難得本少爺給你們跑跑腿,你們居然吃的連菜渣都沒有剩下!吭!?」
「呀!具俊表,東西我吃的你快放開他們兩啦!~~」坐在對面的絲草叫喊著,吃過飯有力氣了,她總算是回到從前擁有雜草精神的金絲草。
「呀!~~~你那什麼胃呀?這麼會吃,你這樣我們吃什麼呀?」
「少囉唆!在京姐的我有讓允娜留些,你沒份!旁邊去!~」
絲草跟俊表槓上了。
兩人吵的不可開交,且似乎有把屋頂吵飛的機率唷…

允娜笑著從廚房將留下的東西弄熱了之後端給在京先吃著頂胃。

「不是很好吃,你就將就著吧!~」
在京笑著接下允娜的菜餚,後者則是坐在她身邊。

「絲草呀…」
在京懸在半空的手停下了夾菜的動作,弱弱地叫喊著絲草的名字;眼下的愉快與歡樂的氣息突然冷卻下來。
「在京你要開口麼…那件事…」
佳乙來到在京身邊輕聲問。

絲草沒有看著在京,而是率先開口:「我知道,你想說的事情、在京姊。我懷孕了…這件事情我已經知道了唷!」
她笑著。
「你怎麼…」
「因為早在我沒有醒來的時候,我聽見了…你們的談話。」,她莞爾,露出個放心的笑容,「或許我知道的太晚也知道的太突然,但是我不會放棄這個孩子。」
起碼在思念氾濫的時候,她還可以擁有孩子來抵押思念的氾濫。
「…那就好,畢竟那也是你的親身骨肉。欸、金絲草,我說你真的可以勝任做母親麼?!…」俊表打破沉默的氣氛,搞笑的說著,懷疑的語氣與神情倒是頗像電視機裡的卡通人物,似真似假地搞笑著。
「具俊表!我有沒有資格你管我這麼多做什麼?在京姐,你好好管教下這小孩子似的傢伙…怎樣怎樣?想打我?門都沒有、我可病人唷…喂、喂,你居然丟枕頭…死定了你。」絲草的挑釁顯然起了作用,本來就很沉不住氣的俊表不說二話直接把手邊最近的抱枕扔了過去正好打中絲草的臉。
她也不客氣的開始的枕頭大戰。
連一旁無辜的佳乙等人也參在一塊兒玩起來,這幾個大人十足地孩子氣玩鬧著。


玩起遊戲來不輸小朋友的模樣讓人暫時忘卻了悲傷。歡笑的氣氛延續到所有人都累了睡昏了、絲草靜靜地幫所有人披上被子或毛毯,獨自來到頂樓遠眺似有若無的霓紅燈遠方。

身上多了件外衣,絲草回頭一看,是智厚。「前輩…」絲草呼喊著,伸出的雙手在碰觸到智厚得瞬間──撲空。
淚紅了眼框、失去焦距的雙眼,然後她只感受空虛帶來深墬無底的悲傷與思念──收起眼淚,身上早已失去原來以為的溫暖,怎麼不明白呢…對他過分的思念於是無意識地看見幻影了,會不會哪天出現了幻聽都不知道呀…

抹去眼淚──現在不會有前輩幫自己帶走淚水,那麼她更應該堅強,因為她正走在智厚走過的孤獨石子路上,她品嚐著智厚的寂寞、她流浪在智厚安靜的愛裡,不捨離去、也離不去。這些痛比不上智厚的所有傷口…

絲草的裙襬與頭髮隨著風吹來跟著飄盪在黑夜裡,輕輕的柔柔的,代替遠去的智厚安撫著絲草。在這四下無人的頂樓邊,俊表站在絲草後看著她卻沒有踏出往前的一步,他輕晃下身子轉身準備離開,瞬間似乎撇見有人的身影閃進轉角,他小心翼翼的追上去。
但什麼也沒有,他或許多心了…

躲在一邊牆壁後的在京雙手緊握著,握的指節泛白。
淚珠,遺留在看不見的時間裡……

這個美麗的黑夜裡,安靜的讓人想哭。
而愛情正笑著輕輕走過他們身邊…可不是讓人無奈又渴望麼,愛情這玩意…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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