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六道骸接到電話的時候,他連忙把鑰匙拎了就跑出去。直到到了車站,遭到雲雀冷眼對待的時候,他才愣愣的發現自己只穿著隨意的背心與四角褲就騎車出門。他連忙對雲雀露出賴皮的傻笑,很是吸引人、又帥氣。可惜雲雀對他的笑容早就免疫了。
 
 雲雀腳尖一轉,頭也不回大有一去不復返的氣勢,寧可多花點錢搭車,也不想上六道骸的車。
 
 「別別別!恭彌,你不老喊我花錢花很兇,怎麼就捨得搭計程車啊?」六道骸車子都不敢發動追上去,只好在後面努力用自己的雙腳坐在車上划呀划地,把車子划到雲雀面前。

 「……光看你的樣子誰敢上車?」他很努力控制自己的臉部表情,終究是經久年段練成的面癱,表情絲毫不變,只是身邊的冷氣團越來越低壓。
 
 讓人感到即使是在氣候炎熱的高熱帶緯度地方的暑假,也足以紛紛避走。由此可見,雲雀到底有多不爽。
 
 偏偏不受這低氣壓影響的還有大有人在。

 六道骸連忙下車把準備好的東西通通呈上,「別這樣,反正一會兒騎車在路上也沒人會看見你我的臉,用不著擔心!」

 六道骸噎著沒把丟臉兩個字說出口,要不這會兒恐怕不只是獨獨低氣壓了。搞不好連房門都進不去了。他家的傲嬌鳥兒可是很愛好面子的,雖然雲雀甚麼都不會說,但他就是知道。
 
 要不怎麼會讓他給攤上了呢!六道骸暗爽在心底。
 
 雲雀死死瞪著六道骸異常俊美的臉孔,奇怪的髮型沒讓他少些人際關係,相反的,就因為他長的俊美又有令人不得不崇拜的因由(比如聰明的腦袋瓜),他的身邊永遠都不會少人,當然,也始終安靜不下來。

 好一會兒,雲雀在心底掙扎著要不要上車,身體很自然的在接過六道骸遞過來的安全帽之後,順手戴上,他在心底輕嘆。本想就這樣直接上車,卻發現臉上怎麼涼涼的,他柳眉緊蹙,微怒低問,「我的口罩呢?」

 他最討厭騎車了,要不是六道說服他,說甚麼騎機車其實很方面而且又不貴,有時候要去的地方也不用老是等不到車子,更不用搭火車的時候跟人擠來擠去…如此一來,他退了一步。

 但六道骸是誰,他是可鼎鼎大名的花花公子六道骸耶!
 混過多少女人的床,怎麼不知道雲雀在想甚麼……他是說,他對雲雀好歹也是有一定程度的了解,更何況,雲雀其實就是個簡單又好懂得男人。

 因此,他對於那些不知道的人所流傳的無聊的流言蜚語感到好笑又不屑。
 是白癡才會在雲雀不爽的時候去惹他。

 六道骸本來覺得奇怪,怎麼雲雀上了車又散發那股讓人驚恐三千里的冷空氣。聽他這麼一問,隨即心底了然,「啊!剛剛出門的時候………對不起啊恭彌,要不然你用我的好了?」
 
 事實是,他根本甚麼都沒整理就跑出來。
 因為他天天忙公司大小事,另外還兼職當興趣的翻譯作家,常常是正事不做,老是去翻網路的小故事,逼得他的編輯總想找人追殺他。
 
 於是一個不小心把今天給忘記了。
 今天,是雲雀從並盛町過來的日子。可以說是從家裡回來住處的日子,當然,這是以雲雀的角度去說。對六道骸而言,是雲雀回家的日子。

 回家,回他們的家。

 所以才出現現在這個情況。
 他隨便穿穿就跑出門,幸好他總習慣把雲雀的帽子放在車裡,要不然,可能他就得自己想辦法回家了,因為雲雀大概會毫不猶豫的把他踢下車,自己騎車回家。

 「我幹麼要用你的?」

 「暫時用用而已,沒甚麼關係的不是嗎?」

 雲雀不太愉快的接過六道骸的口罩,深深思考起他的話。
 的確沒甚麼關係,依照他們倆的關係到現在,老早就不是甚麼大不了的關係,)但問題是,他有潔癖。除了自己的東西,他通常是不用的。
 
 但那是通常。
 像現在這樣被六道骸奇怪又中肯的話繞著,明明知道不應該上的賊船,他還是無法制止的上船。

 半是鬱悶半是勉強的他終於搭上六道骸的機車回家去。
 
 一路上他很是安靜的聽六道骸幾哩瓜啦的東扯西扯,偶爾回個幾句話,這樣也足以讓六道骸心情愉悅的回家之後當起家庭主夫,非常認命的開始整理打從雲雀離開的那天開始就沒整理過的家裡。
 
 而雲雀則是在打開家門的之後不到一分鐘的時間,連鞋子都不脫,本還想乾脆拎著行李去附近的咖啡廳待著,但六道骸哄了半天才讓他把自己的行李放下,答應在六道骸整理好之前會在咖啡廳好好待著。
 
 六道骸花了莫約一個小時的時間,汗流浹背、氣喘吁吁地把家裡重頭到腳整了一次,在心底暗暗想,幸好雲雀每次出門的時間都不會超過五天,最多也就七天,一個星期的時間。

 這次回來的早,三天就回來了。
 所以整理起來並不算太費時間,更何況,這些家裡活兒本來就都是他六道骸在做,要他讓雲雀做這些事,他還捨不得呢!

 迅速地洗了澡換了衣服,看起來比較體面許多。
 他滿意的看了自己的傑作,渾然不覺得自己早已是妻奴,還暗自驕傲。實在讓人跌破眼鏡,險些以為自己死了,起碼身為六道骸遠親堂哥的斯佩多曾如此說過。

 可惜他也在不久之後踏上六道骸的後塵。
 這讓六道骸整整笑了一個月,才讓雲雀受不了把人踢出房門睡一個禮拜的沙發,六道骸才乖乖的閉上嘴,只是每回見到斯佩多的時候總會想起來那時候他說過,「打死我也不會跟六道骸一樣變成妻奴!」的話。

 他連忙撥了手機過去給雲雀。
 「恭彌,你還在白熊咖啡館嗎?我整理好了你要先吃點東西再回家,還是先回家洗個澡休息?」

 「……我要回去。」
 短短四個字,雲雀很順手的把手機掛了。
 
 反正他要表達的事情傳到了就好了。
 他總習慣坐在咖啡廳裡最角落的地方,那是最安靜的地方,他不喜歡被人看,也不喜歡看人。他會習慣在這家咖啡廳待著看書,除了是因為這裡合他胃口以外,正好是他一個同學開的。
 
 雖然他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間店老闆是他一個認識的同學。
 只是偶然被發現而已。

 「嗨!雲雀,你回來了啊?要不要試試我最近研發出來的壽司新口味?」
 而通常那個聽說是他同學、叫做山本武的人,總會在他剛進店裡沒有幾分鐘的時候就出現跟他哈拉兩句就回去廚房。

 就像他剛進來的時候一樣。
 每次見面就只會壽司壽司的喊著。他是很喜歡日本料理,但在咖啡店賣日本料理實在很詭異,山本武的合作夥伴也常嚷著這是咖啡廳,不是日本料理店。

 他是習以為常。
 應該說,會來這間店的客人都習慣老闆與副老闆每天都得上演暴跳如雷的一場戲。幸好,這並不影響到雲雀對於環境的要求。

 「六道骸你來的正好,我剛剛發現了一個新口味的壽司,你要不要吃吃看?」山本武一看見推門進來的六道骸,非常熱情地招待過去。

 「省省吧山本武,都說了我不喜歡壽司你幹麼老要我吃?我是來接雲雀的。」六道一把把山本武推開,很習慣的在角落找到雲雀。
 
 雲雀看了他一眼,心底轉著是要回去呢還是要繼續待在外面。但結果很明顯,因為他累了,天知道搭電車來來回回跑也是費體力的,更何況,在電車上是無法好好休息的。

 他走在六道前面,一雙漂亮的眼睛直直地往前看,六道在一旁很是開心的把嘴角一點也不吝嗇地表現出他的愉快。還有甚麼比恭彌回來更開心的呢?他想,果然是沒有啊!
 
 「恭彌,」他叫著,雲雀輕輕哼一聲,「嗯?」
 
 「歡迎回來!」
 「……嗯,我回來了。」

 其實每次回來的時候都有個鳳梨傻瓜這麼興奮地歡迎自己回來,他想,真的也是件很不錯的事情。
 
 他笑彎了嘴角,雖然只有一下子。
 但六道的確看見了。
 
 「雲豆呢?有沒有給他東西吃?」
 突然間,雲雀問。

 六道瞬間白了臉。
 慘了!他好像忘記了這小東西的存在……心虛地嘿嘿笑了兩聲,在雲雀的追殺之下跑得跟甚麼一樣快,當然,雲雀恭彌自然是跟在後面,保持著低氣壓的面癱表情,但難以克制的怒氣可是一路燒毀了不少東西。

 不過……雲雀還是回來了!
 六道骸笑著,迴盪在整個校園,好不快樂。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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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小霏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